双向中毒-鶴丸国永X一期一振
3.床第之間(R18)
他們的關係可真是一點進展也沒有。
從那場無謂的性愛結束已經又過了三天,鶴丸確實想過或許嚐了一期的滋味後就會知道這個人根本不至於使他如此執著。可惜事與願違。
「您比我想得還要纏人。」正在做開店準備的一期說。
老樣子,鶴丸坐在吧檯的第一個位置,靠近角落、同樣支手撐著下頭、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我的榮幸。」鶴丸認真地說:「下藥的事還沒算帳呢,別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你。」
「說了藥不是我下的,我也不知道她們打算對您用藥。」一期無奈地說。
「誰說是件事?」鶴丸故作疑惑地表示:「我中的是種名叫『一期一振』的毒,你說該怎麼辦。」
聞言,一期露出猶豫又惶恐的複雜神情。
倒不是因為鶴丸那句爛到使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情話,而是──
「是『一期一振』則沒有錯吧?」鶴丸很清楚他觸動了一期的心,多虧好友白天時給他帶來的情報,「還是我要說「天下一振』?這應該是你還在舞裡的別名。」
「庄一聲,本該在一期手裡的玻璃杯落在地上發出難聽的碎聲。
雖然鶴丸無法百分之百肯定這是他期望得到的效果,但不可否認,怒目相向、警戒全開的模樣都好過於冷淡無視。
一期一振像是楚楚可憐的白色見著了金鵰,他定睛不動、雙眼裡滿是惶恐。
「我配不上那個名字。」一期別開瞭然說道。
酒吧裡如同以往熱鬧喧嚣,待在吧檯裡的調酒師也忙碌不堪。鶴丸記不清自己第幾次打發了前來搭訕的漂亮女孩,他的目光始終都在抹糖果藍色的青年身上。
一如以往、好比昨日,與他發生過一夜之情的青年總會有意無視他的存在,同樣的角落、同樣一杯酒,同樣那抹身影老是選擇待在吧檯的另一頭。
雖然乍看之下今天與往常沒有不同,但鶴丸知道,被他注視的青年已經完完全全失去從容的態度。
這就像失去穩定的天秤一樣。
哲學?玄學?心理學?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公式能算出愛情成瘾的比重會是多少,鶴丸寧可選擇不停嘗試,也不願苦等空屋。
隨著夜色深藍,獨立的鋼管桌上出現被指定的舞憾,她們脫衣的姿態看在眼裡一點也沒有吸引人的要素,這不是第一次了,他將那些舞炼跳舞的姿態帶入在一期一振身上。
他並不是非要一期來跳脫衣舞不可(當然若一期答應自然是喜同樂見),只是看著她們攀上銅管的姿態,他總會想一期肯定能跳得更好、更令人嘆為觀止。
「您到底想怎麼樣?」
一期一振清冷卻溫和的嗓虧讓鶴丸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整個酒吧裡只剩他一個客人,甚至連負責整理環境的清潔員都已經在打包垃圾。
「什麼怎麼樣?」鶴丸反問。他不得不承認現在有點犯睏,就連一期主動來說話都無法完全驅趕睡意。
「您到底、想要這樣持續多久?」一期像忍著怒意的。
但看得出來他的怒意確實夾雜了不明顯的恐懼。
「如果只是想找人陪就接受紅牌的追求,對、我想您也知道,就是她該酒保下藥的,而領班默許她的行為。因為領班知道「小莓』名男性,一個無法配合練習也不能每天表演的男性,」期滔滔不絕地說:「我不是這裡的主要舞者,這間酒吧不過是默許了我想跳舞的慾望而已,領班想讓別的舞捉住您的心,您何不就從了她們的意?」
一期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語氣相當急促,甚至連疑問句結尾後他都止不住悄悄喘息。
「你如果想跳舞,就不該把自己困在這裡。」鶴丸相當冷靜地表示。
他不在乎眼前這些冷漠的話語、也不在乎接下來可能會聽見什麼,對鶴丸而言,使靜止的湖面產生漣漪才是他想做的事。
「像是挨了一巴掌,也像是受到極大的羞辱,一期不可置信地望著鶴丸,有那麼瞬間就要伸手往這張白哲好看的臉上一巴掌。
「你、不明白,請不要繼續刺探我個人的私事。」最後,一期只是冷冷地說。「不就是想上床?一次還不夠?」
換成別人,會露自己嚇到了吧、被幸運女神眷顧了吧。
但鶴丸腦中所想的卻不是眼前的利益,熟人非常清楚他向來能將視線放在遠方,而且很清楚該怎麼讓勝利藍圖繪製完成。
「對,不夠,」鶴丸沉聲說道,他淺色的里眼望進一期慌亂的眼底,「雖然我算是知道你在床上有多行,但並不是你的全部。」
很顯然,「全部」這個詞又讓一期的恨意往上爬了一個階梯。
「不去你家、也不來我家」鶴丸進退得宜地說,「開房間怎麼樣?」
緊了緊雙拳,一期瞪視著鶴丸,腦中正在驚算該怎麼做。
「我來做個假設吧」鶴丸忽然一改語氣,他輕鬆地說,「你想與我保持距離,卻又在散場的這種時候來找我說話,雖然單純想做你對我有那麼點兒依戀也很浪漫,但我個人比較欣賞、也覺得合理的解釋,果然還是你非常清楚我並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鶴丸停頓了一會兒又說:「要找到你的住處並非難事。」
長相特殊卻惹人心生愛戀的存在很可怕,若這個存在又添加例如財富之類的元素自然是更加可怕。
一期自知躲開鶴丸不容易,至今為止,他仍無法確切說出害怕鶴丸的理由。
「答應我的要求,至少你還能有那麼一點兒喘息的空間。」大言不慚、厚顏無恥地表示。
不過就是開個房間,不過就是與發生過一次關係的人開個房間。
一期一振完完全全找不到自己恐懼到必須拒絕的理由,拒絕等於逃走?逃走就得接受被追趕的待遇?
真是可笑。
「來吧,我知道一個很棒的地方。」鶴丸說。
他眼底的笑意在一期看來是種可怕的偽裝,如同大自然中最美的陷阱總是最為致命,一期伸手放在鶴丸白哲的手心上,心想這牽手的舉動實在愚蠢。
愚蠢到一期不想去猜心中的平靜究竟帶有什麼意義。
他疲累地隨鶴丸帶走自己,一點也不擔心接下來將受到什麼對待,做愛到天亮是個老梗的把戲,身為男性他也不怕言質的軀體傷害(該說他已經全然不在乎),比起這些生理上可能遭遇的事,一期發現,他更害怕去面對鶴丸的態度、以及那對彷彿能看透人心的雙眼。
樸實簡約的旅館寧靜而安詳,一期冲過澡就穿著浴袍躺在床上準備進入夢鄉。他心想,要是鶴丸洗好澡後爬上來架開他的雙腿,他也絕對要堅持睡眠、即使被強迫在睡夢中做愛也沒有關係。
抱持著這個想法,一期睡得很香很沉,他甚至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頭髮被悄悄吹乾、难亂的浴袍被整齊合起。
背後有股溫暖的體溫,這份溫暖帶給他一場寧靜卻又不安的夢
境。
他夢到自己醒來了好幾次,每次醒來面對不同的光量,例如黑漆漆的房間、沒有關上的門、又或是淺嚐一口的酒。
晨曦。
一期一振終於戰戰兢兢地醒來,在確定自己從夢中逃離後,他才減震質疑地望著床邊這名皮膚白哲、看來高深莫測的男人。
「餓了吧,吃點什麼?」相較於一期的拘謹,鶴丸維持著一派輕鬆的態度坐在床緣,他已經換掉浴袍,身上穿著微皺的白襯衫與灰色斜紋長褲。「十一點多,正好是吃午餐的時候,」
「眼見一期仍坐在床上像極了隻警戒全開的草食動物,也沒繼續說什麼,他只是拿起電話,随意地叫了些簡單又營養的早餐。
不要炸物,他對電話那頭的女服務生輕聲交代,不要酒、不要微波食品、也不要過於傷胃的濃烈咖啡。
「鶴丸輕鬆地哼著小曲,在客房服務敲響房門之前,一期終於選擇下床去梳洗疲倦的臉,他望著鏡中的自己,很清楚昨晚什麼也沒發生,抓了抓蓬鬆柔軟的頭髮,一心想,果然還是有明裡不太對勁。
「好了,過來吃早餐吧!」鶴丸愉快地笑著說。
一期正走出洗手間,隨手將滑下肩膀的睡袍往上拉了一些,偌大的房裡冷氣溫度適中,空氣裡飄盪著一股優雅茶香與烤餐點的食香氣。
有時一天吃不到一餐的胃發出令人羞恥的鳴叫聲,一期覺得自己大概刷白了臉,但鶴丸看見的是滿臉通紅。
「烤土司?」
鶴丸親手在土司上抹了新鮮果醬,他體貼地將食物連同餐盤放在小圓桌對面的空位前,一期一振終於拉開扶手椅,將飢腸轆的身軀塞進扶手椅與圓形餐桌之間。
脂軟的吐司咬進嘴裡充滿麥香與果醬的甜味,起先一期還把視線放在鶴丸身上,沒一會兒,他就不由自主地會起眼又去戳了好幾片上等火腿,吐司吃光二片,他已經完全不在乎鶴丸為什麼要帶笑地盯著自己應了。
一口接著一口,以淡酒香菸打發早餐的日常好像離了很遠,一期的工作收入並不太差,只是要獨自在這個城市生存沒有麼容易,大多時候房租電費與稅金就吃掉他所有的金子。
說來諷刺,那些客人送的奢侈品堆滿小小的套房,卻沒有一樣能使他吃飽喝足。
「還想吃點什麼嗎?」問這句話的時候,鶴丸仍帶著笑。
一期幾乎吃光整桌的食物,飽足後生理機制變得怠慢又安逸,他已經完全忘了要對鶴丸抱持懷疑。
客房服務送來一亞甜熱茶、一盤花草餅乾,他們收走了所有空盤,包含一期得很好吃的果醬。
將熱茶倒進滾上金邊的茶杯,鶴丸滿意地看見一期的眼神少了戒心卻多了迷茫。
「平常這個時間,你醒來後會做點什麼?」鶴丸問。
整理客人送的禮物、考慮下次登台的穿著、採買日常用品,一期腦中出現非常多選項,但他一個也不想對鶴丸說。
「沒什麼。」
「不去看表演?」鶴丸問。
「不會。」
「練習舞步?」鶴丸問。
「不會。」
「跟家人聯繫?」鶴丸問。
「不會。」
「但這些事你都想做。」這是肯定句。
一期茫然地看著,或許是吃得太撐太飽,他根本沒去好好思考些問句背後的意義。
潛意識上想逃避這些問題,賣際上他卻忘了該怎麼否認。
而就在一期試著努力讓腦袋恢復平日的靈活時,卻突然起身,他來到一期身旁,微微彎腰並伸出右手。
「請問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你一同共舞?」
這個問題讓一期的腦袋停止思考莫約三秒,即使恢復思考運作,他也沒能好好考慮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一期指首、錯愕地望著鶴丸。
「難不成這裡還有別人?」鶴丸自顧自地牽起一期的手(這顯然並不是紳士邀舞時該有的舉動,半強迫將一期帶離座位,沙發與床中間有著差不多五公尺寬的空間。
一期一振實在弄不懂眼間發生的事,一手被牽住、另一手莫名其妙地被帶上肩膀。
就在腰間感受到對方手心的溫度時、抬起頭,雙眼突然就望進對方眼底,他們距離近的能從彼此虹膜上看見自己的倒影。
退縮的舉動被鶴丸制止,一期進退不能地想究竟該怎麼掙扎。
「我的社交舞並不出色,倒還不至於踩到女伴的腳。」鶴丸柔聲說,「你受過專業的社交舞訓練吧?」
他往後滑步,幾乎是強拉著一期邁開步伐。
一期一振的腳步凌亂,像是根本不知道該踩在什麼點位,他只想脫離丸的掌握,但又不敢想拒絕這支舞會換來什麼更難以對應的要求。
「果然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就是不一樣,連女步都如此自然。」鶴丸噙着笑意輕聲說。
兒時就植入靈魂的步伐不需要經過大腦,尤其鶴丸的舞並不如本人所說的『不出色』。凌亂的步伐很快就變得穩而順暢。
鶴丸輕呼這個舞步常見的樂曲,聲音低沉而至、柔而緩,他們鬆開手,鶴丸看見一期輕輕踮起赤裸的腳原地轉圈,純白色的睡袍下擺在空中飘起一個淺淺的弧線。
他噙著一抹讚許的笑意,知道兩人腦中一定都演奏著生動的同一支樂曲,一期見底的懼怕像逐漸消失的黑點,蜜漫色澤中帶有明亮的光彩。
「來。」鶴丸說。
於是兩人的手又合理地奉在起,一期順從地跟著跑的帶領,微微踮腳使他稍微比鶴丸高了一些,就像那些穿著高跟鞋的女性視覺上總比男伴高了些一樣。
社交舞的基本步伐也能演變出許多花樣,例如一圈成了兩圈、兩圈成了三圈一
碰咚!
腦中凝想的樂曲驟然停止,鶴丸望著摔倒的一期一振,他雙腿併攏側坐在地,如初醒般地自嘲一笑。
「如您所見,我已經沒有辦法跳舞了。」
自暴自棄的語氣在鶴丸聽來格外辛酸,但除了舔傷口,他自認為有更好的執法來讓一期振作。
「就那麼一道疤會讓你站不起來?」鶴丸冷冷地說。
聞言,一期緊緊咬著牙,臉上的神情充滿悔恨。
「怎麼?一隻燒毀羽毛的天堂鳥讓您失望了?」他若無其事地爬起身來,語氣同鶴丸一樣冷漠。
幾分鐘前為了片刻旋轉而歡欣鼓舞的心情像是拙劣的骗局,比起擁有後才失去,是不是該選擇從未擁有?
一期豎立在明亮的圖形拱窗前,紗質的窗能讓強烈陽光變得霧濛一片,鳥兒在窗前高歌鳴聲隱約傳進房裡。
不甘於被擾亂心思的人只有自己,他背對著鶴丸,輕輕拉開浴袍的綁帶,先露出一片平時都會擦上乳液的肩膀,他轉過身面對眼前這名白哲的男人,像是要讓對方看清他平坦的胸膛。
浴袍滑落,沉重卻又輕巧地掉在一期腳邊。
「為了避免您始終在狀況之外,趁著明亮的大白天請看清楚吧,五条先生」一期雙手撫過胸前,「您曾擁抱過的這副軀體是一名男性,沒有柔軟的軀體、沒有能孕育生命的器官,您究竟期待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交媾的快樂?或者只是想得到羞辱失敗者的優越感?」
一期一振從不畏懼展示自己的軀體,他雙眼堅定地望著五条鶴丸,他們距離二點五公尺,視的目光強烈地足以使空氣凝結。
白哲的人移動了他白哲的雙腳,一步步朝窗邊走去,他來到一期一振面前,對視沒有中斷,指尖觸碰那張倔強臉龐,他悄悄往前、薄唇在粉色的下唇輕點一下,然後他的視線毫無感情似的往下移,指背跟著雙目的焦點楊過一期平坦的下腹,隱約碰到了代表生理成熟的毛髮、以及垂下的男性象徵。
「沒能好好看著你真是我的損失。」駕車輕聲說道,「男性的軀體卻如此淨,不蒼白、不柔弱..也不過於陽剛」,比女性更好看的色澤载第一次見到...」
他拾起地上的柔軟浴袍,攤開就能將一期完全包住。眼角瞥見蜜眼中的愕然,他將整張臉埋在粉色的頸窩處、張嘴偷吻一口。
「你問我想得到什麼?」鶴丸一手周一期的腰、一手按在淺水色的後腦勺上,他沉聲在那處耳畔呢喃,「我想得到你的全部。」
懷裡的軀體一陣顫動,鶴丸收手抱得更紧。
「你的外在,你的態度、你的内心、你的狂熱、你的歡笑、你的淚水.....」喃喃地說:「我是五条財團的鍋丸國永,是個個為了一期一振而疑狂的男人。這樣你聽清楚了嗎,「一期一振』?」
逃或不逃大概都沒什麼差別。
才過中午,一期一振就來到工作的酒吧,當然,這個時問店裡沒有任何人安靜的氣氛彷彿這裡示遠都是那麼寧靜。
他坐在一張賢立銅管的木圓桌旁,右手支著下巴、視線放在舞台中。腦中想起天發生的事,直到現在還悶的摸不著頭緒。
昨天凌晨,鶴丸帶他去到一間外觀簡樸、服務卻相當奢華的旅館。他們在房裡平靜地睡了一覺,醒來後吃過豐富的一餐,緊接著跳了一支舞。
一支足以使他丟盡顏面的舞。
但鶴丸卻不在意,想到這裡,一期悄悄嘆息。
「鶴丸……國永是嗎,這麼年輕就接管五条財團了……」他喃喃低語,沒有注意到自己掛起了十分寂寞的笑容。
五条財團的創始者名為五条國承,家族繼承者在接管家業的同時也會繼創始者的名號。
「果然是個實力不容小鼠的傢伙。」一期自言自語地說。
但這樣的人究竟為什麼會對他提起興趣?一期想著,他輕撫木桌邊緣,伸長了手碰著冰冷的金屬管。
踢掉皮鞋、脱去黑襪,將外套掛在椅背上,他不由自主地捲起褲管爬上木桌,雙手握住質地冷硬的鋼管,額頭也輕觸冷冰冰的全層面。
做了個淺淺的深呼吸、動作標準俐落地爬上銅管,四周寂靜沒有音樂,他腦裡也沒有,信響的時機並不明確,下腰時雙腿夾緊鋼管,維持平衡後側身旋轉往下滑至桌面。
心臟怦怦跳動,他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這種必須勤練體操的運動,對舞蹈略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不是随便一個舞者都能跳得起鋼管。
像是回想起從前鍛鍊的過程,一期自信地往上爬到頂端、雙手緊握圓柱並鬆開雙腿,他如同飛翔一般旋轉著往下滑動,在即將觸底時雙腿卻又快速住鋼管,幾個簡單的動作就使他不停喘息。
單腿勾著圓柱,像要將身體給她出去,這個動作一期從前做過很多次,對以前的他來說是一點也不難。
「──!」
但那畢竟以前。
一期失去重心地往下掉,他急忙抓住金属管、臀部重摔在木桌邊「綠,依照疼痛程度來判斷,他知道腿間一定會多出整片的瘀青。
「真是嚇到我了。」
「一?!」一期為著雙唇才不至於驚呼出聲。
而為了擋住而失去平衡的身軀自然就被抱在懷裡。
「我很高興能看見你美好的姿態,但犯不著一開始就挑戰這麼高「難度的動作。」鶴丸帶著譴責的語氣說。他站在圓桌旁、抱著坐在桌上的一期。
「您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一期斂眉地說。
距離開店準備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天空甚至還明亮至極。
「幾分鐘前而已。」鶴丸國永帶著不明顯的笑意說,「特地繞過來果然不會讓我失望,能見到你華麗的舞姿。」
不曉得具體的原因是什麼,一期開自己漸漸變得知道該怎麼面對鶴丸。
冷漠的態度沒有用,刻意無視也沒有用,把自己脱光更沒有用,他壓根兒不明白鶴丸腦中在想些什麼,連帶著也漸漸不了解自身的心情又是怎麼一回事。
「今天睡得好嗎?」鶴丸以稀鬆平常的語氣問。
「很普通。」一期淡淡地說。
他推開鶴丸並跳下桌,坐在椅子上將鞋襪穿回脚上。
昨天下午那支對一期而言相當糟糕的社交舞過後,他們剩下的時間也在旅館度過,鶴丸只是偶爾吻一吻他的臉頰,其他進一步的親暱舉動都沒有做。
「這讓一期一振困惑又感到焦躁,可是同時生理方面又是極度的放鬆狀態,他接著在旅館睡到黃昏,直到近上班時間才叫醒他、並主動開車送他到酒吧。
但鶴丸昨晚沒有留下。
那大概是幾天以來,鶴丸第一次沒有佔據吧檯角落的那個位置。
或許這也是一期今天特別早來到店裡的原因之一,儘管他不願意承認。
「昨晚把你放著就走了,抱歉。」像是讀懂一期心裡的想法,鶴丸悄聲地說,「我有些事情要處理,」
「您不需要跟我解釋。」語氣急促地阻止鶴丸繼續說下去,連一期相當驚訝自己的會說出這樣的話,「我們之間沒有過任何約定,您不需要對我解釋。」
靜謐空間加上昏暗的視覺,嚴格說來,在沒有點燈的情況下他們不太容易看清對方的表情。
但即使如此,一期還是不願面對鶴丸,不論是淺金富有靈性的雙眼、抑或是暴露自己這般不確定的神情。
為什麼突然有點想哭了?
周熱的環境、濁重的空氣、微弱的亮光、清晰的嘆息一
「但我正在追求你」鶴丸從背後國住一期的腰,倒頭吻了偏粉色的頸子,「不應該離開你這麼久。」
一期發不出聲音。
應該說他試著張嘴,卻發現聲音如同魚刺哽在喉間。但若發得出聲音,他究竟能說些什麼?
耳旁傳來舔吻的感觉,一期知道自己不是冷感的人,可是嚴格說來,他從來就沒有遇過能輕易使他產生感覺的人。
「呼嗚、」揭住雙唇,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發出這種聲音。
短而輕的呻吟鶴丸聽得清清楚楚,於是他不再忍耐,張嘴含住微涼的耳垂、像是溫柔又像是強迫地一路往下吸吮。
「不」一期難耐地偏頭閃躲。
輕又急重的吮吻從耳根來到耳後、再從耳後來到好的聖牌之
鼻間嗅著與一期體味融合的香水氣息,鹤張嘴覽梦地咬著、著、吸著口中的肌膚。
[……其他人什麼時候會來上班?」鶴丸悄聲問道。
「想、都、別想,」——期難地掙扎著,他試著將抱在月子上的手給推開,「你、不可以,在我工作的地—?!放、放開我──」
強硬地將一期半推半抱手上靠近沙發區的矮桌,也就是第一次光顧時坐的位置。
他跟燭台切來到這裡點的第一杯酒就放在這張桌子上,那杯酒有大半都撥灑在一期臉上,鶴丸依稀能記得當時一期的表情,可說是現在迴然不同。
「是工作的地方讓你羞恥,還是說……」他俯下身,將才爬起來的一期推倒在桌子上,「你對我有那麼點感覺了?」
「──不、呼嗚?!」
鶴丸提出一個問題,他卻沒有打算給一期回答的時間。
輾轉地吻著那片粉唇,他曾懷疑過這個人一定擦了什麼自然色的唇窗,否則怎能那樣水亮光澤?
急切地擠入溫熱的口腔中,統過柔軟的店面,鶴丸能感覺到一期試著咬退他,但似乎又怕狼咬的後果。
舌尖傳來似痛非痛的感覺,比挑逗還重一些的舉動讓鶴丸心情大好。
他結束了這個親吻,看見一期怔愣著滿臉通紅不知所措。
「只不過是一個吻。」鶴丸哼著笑意說。
調侃的語氣著時使人憎惡。顧不得基本禮儀與風度,一期抬腿就想既往鶴丸的跨下,卻發現在這種夾住對方腰身的情況下他什麼也做不了。
鶴丸國永顯然很清楚這名被放倒在桌上的青年會怎麼反抗,他笑了笑,動作輕鬆地捉住一期朝他側臉揮來的右手。
「是不是跟女人混在一起太久了?」鶴丸伴裝無辜的語氣貼在一期耳旁問,「我怎麼覺得你這些小動作跟她們沒什麼不同?」
一期羞恥地睜大雙眼、不敢相信鶴丸的力氣居然能大的使他無法挣脱。
「我很清楚舞者的腿有多強」鶴丸緩緩地說,單手將一期,的雙手扣在上頭,另一手探進酒保常穿的甲背心下揉捏精壯又不過於堅硬的柔軟腰身,「這裡也很厲害,是不是?」
「您見識過,何必多此一問。」一期扭開頭,盡可能假装鎮疑地說。
「但那次我們都被迷藥冲昏了腦,說實話,感覺是有那麼點不真實,」
鶴丸吹了聲口哨,因為一期抬腿差點踢到他的肚子。
「我喜歡你現在的表情,一期一振。」鶴丸愉快地表示。
「我痛恨您現在的語氣,五条先生。」一期不客氣地說。
「嘴上說著這樣的話,下身卻只是隔著布料相互碰觸就燃起了熱度。
停留在一期腰間的手悄悄解開黑色鈕扣,滑入底褲時,輕聲問道:「今天不穿女性內褲?」
這個問題理所當然換來了一記狠瞪。鶴丸明知在沒有表演的情況下一期就不會穿女装,但還是故意這麼問。
「雙手向下扯,一期試著掙脫鶴丸的掌握,腦裡想著這看來纖細的男人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布料拉扯的聲音摩擦一期敏感的神經,手腕被鶴丸壓的又疼又難受,背後的桌板很硬、臀部被桌角磨的非常不舒服,但發熱的下體卻一點一點傳來快樂的感受。
一期一振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在沒有藥物的影響下怎會變得如此敏感。
「不可以、請不要再、──唔、」
沒能忍住的呜咽從唇邊傾洩而出,一期緊閉雙眼不去看去鶴丸的神情,但少了視覺分散注意力,腿間被緊握並上下滑動的感覺卻變得異常鲜明。
「我一直很想知道。」
耳邊再度傳來鶴丸的聲音,一期發現自己逐漸可以從語氣裡分辨鶴丸的話語將有多麼可怕。
「很多人都喜歡看「貓』只靠後面高潮的模樣,當然是我想對你做的事情之一。」
一期顫慄地抖了抖腰身,不單是因為窮的話語。包覆自己脆弱卻浪漫部位的手時急時緩,像是打上岸的浪又像退去的潮水,使他怎麼也到不了高點。
「但我比較想知道的是」低沉的語氣灑落在一期緋紅的耳後,「若這麼碰著前端,『貓』會不會弓起腰、掰開粉嫩的部位,哭求別人進入自己?」
「才不──呼嗚、」
話才說完,就像為了得到驗證似的、鶴丸收緊手心力加快抽動的速度,沒有脫下的底褲被深紅色的前端梁濕,一期抗拒的反應逐漸消失,他扭動腰肢、想讓這般抽動的快感更上一層──
「──!」攀上高峰,一期咬住下唇將喘息聲硬是吞回肚子裡。
這樣的舉動自然是讓鶴丸不太高興,他捏緊仍緩緩吐出濁白的前端,護溫熱體液全困在白哲的掌心中。
餘韻狀態的一期不太明顯地顫了顫,下身滑膩的感覺引起後方不由自主的收縮。
「你知道自己的腿正夾著我的腰嗎?」鶴丸噙著笑意說。
一期側著頭喘息、不願承認也沒有否認,他側眼瞥著淺色的雙眼、雙腿夾緊鶴丸的股並借力抬起了。
「你正用臀缝磨著我的跨下呢。」鶴丸露骨地說。「起先不是還抗拒來著?還是說一旦開始你就不在乎了?」
「閉嘴。」一期輕聲說。
鶴丸已經鬆開雙被固定許久的雙手,眼看著一期急切想脱去煩人的褲裝。
「別脫」鶴丸制止一期的動作,同時他以沾滿黏膩的手去掏出忍耐許久的慾望,「我沒帶套子,」
「那您、」
「我也沒打算進入。」鶴丸勾著意味不明的笑容說。
就在一期的視線下,他握緊自己的下身,以不久前一期發洩而出的體液當作潤滑,輕而易舉動精神奕奕的男根。
「既然您這麼輕易就能滿足,」
「我看起來很容易嗎?」鶴丸笑著說,他喘著粗氣,伸手拉開一期那件深藍色內褲的邊緣。
「您要做什、不、──住手」
鶴丸再次將一期推倒在桌上,把自己即將高潮的慾望從一期的四角褲邊塞了進去、前端頂在莓紅色的囊袋上,就在會陰處前後的位置。
「不要、不要這樣──」一期抗拒地推著鶴丸的肩膀。
言語無法解釋的懼意充斥整個軀體。
一期感覺到鶴丸緊抵著自己一邊不停以手抽手,隱約之間連同他發洩過的慾望也二度抬起,這個姿勢不是太好受,尤其鶴丸完全冷落他的慾望,不論前後、忙於滿足自我的鶴丸根本不碰他。
「過分、好過分、」一期咬牙地說。
他已經清楚明白鶴丸想做什麼。一期心恨地想,說來諷刺,越是接近他就越能明白每個舉動背後的意義。
「能聽見你這麼哭訴真是值了。」鶴丸望著一期的雙眼、眼神中的溫柔與實際在做的粗暴舉動迴然不同。
他吻住一期的唇、沉溺的悶哼中將灼熱的體液全喷進一期的底褲裡,同時口腔中嘗到鐵鏽甜味,舌尖的痛覺讓鶴丸清楚知道他必然會看見一期滿臉厭惡的神情。
「不過射在你的內褲裡,有必要這麼咬我?」鶴丸的語氣聽來相當愉快。
一期一振顫抖、腳軟卻堅定地路開鶴丸,下身濕成一片、貼身衣物緊黏著皮膚還帶有不屬於自己的熱度。
「惡趣味!」一期氣狠狠地說。
話才說完,開門聲與交談聲自遠處響起。
鶴丸若無其事地退開來,一期則狼狽地穿上長褲。另一頭的交談聲越來越大,他終於勉強將褲頭的鈕扣塞進扣眼、拍平了有些皺摺的背心。
「早啊!」
正好酒吧的同事們三三兩兩踏入客區,他們都見過時常來店裡的鶴丸,幾句寒暄問暖到也沒人注意到某人緊繃的神情。
鶴丸國永相當清楚他已成功地惹惱一期一振。
酒保與侍者不知不覺完成了開店前的準備,舞孃們也都在化妆房裡换装。鶴丸坐在老位子上,他望著吧檯內的一期態度自然地與客人聊天,以往這樣的畫面會使他妒火中燒,但今天不一樣。
啊啊、皱了眉頭吧。
鶴丸不著痕跡地輕笑。音樂開始演奏,台上已經有幾名女性跳起步伐輕快的舞。
他如同以往不看那些材美好的女舞者,視線始終追隨吧檯那端的青年。
又皱眉頭了啊。慾望被完全放置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鶴丸笑出聲來,替他服務的酒保甚至好奇地問他在笑些什麼。
沒什麼,只是一想到那傢伙忍著腿間濕滑的感受,就忍不住想笑而已。當然這句話鶴丸沒有說出來,他不可能把一期的情況分享給任何人。
「你跳舞的事其他人都不知道?」在一期稍微走過來拿杯子的時候,忽然提高音量地問。
果不其然,一期一振很快地來到鶴丸面前。
「對,只有領班知道」一期冷冷地說,「所以您要是能守口如瓶,我會非常感激。」
鼻丸善了聳肩,「若你能好好封住我的嘴。」
要脅與利誘不同,但相同的是這兩個概念都必須用在對的時間點才有效果。
僅管早就知道一期的秘密,鶴丸卻不打算一開始就拿這個秘密來逼迫心上人就範,除了獨享的自尊心作之外,他很清楚,當時一期眼裡根本就没有他的影子,就算強要了留軀體,那種感覺就像酒後的一夜情一樣沒有差別,這個論點在被下藥當晚館已經得到證實。
一期一振像是根本不在乎上床的對象是誰,反正帶了套隔著薄膜也沒什麼好怕,於是那晚結束後鶴丸國永獨自面對孤獨的早晨,明知會得到這樣的結果,鶴丸還是忍不住要試。
但整體說來那一夜的發展並不算差,因為鶴丸懂得利用一夜溫存來達到目的。
「你應該明白」鶴丸趴在吧檯視線由下而上、狡黠地望著一期,「答應跟我上床這招没有用。」
放下擦拭乾淨的玻璃杯,一期動作俐落地翻過一枚冰鎮過的摇杯,輕巧的舉動帶有一絲不容打擾的意味。
空氣中嗅到濃厚的烈酒香氣,漂亮的橙色透明異體倒入冰灰色的搖杯中,在鶴丸眼中,一期每個動作流暢而美麗,粉色帶著水氣的指切開酸氣十足的檸檬。
搖杯晃動的聲音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因為一期的動作從來是安靜而簡潔的,但今天,他刻意搖響中的金屬杯,待他將冰涼蜜澄的酒水倒入高腳杯中,有幾個人吹了聲口哨。
「這是你為我調的第二杯酒,仍然不告訴我酒名?」在酒杯推至面前時,鶴丸問道。
一期在酒面點了一把火,橙色液體配上藍金色的火焰帶出曖昧的氣氛。
熄掉手中的火源,一期無聲的小動作向是代替了回答,鶴丸顯然有讀到這一個訊息,卻還是沒能聽見想要的答案。
「請猜猜看吧。」
扔下這句話,一期一振回到吧檯另一端去為其他客人調酒。
在這樣的社交娛樂場所,主角從來就不會只有一人。追求與被追求者像是草原上紛飛的蝴蝶,三三兩兩並做一團卻又很快地分開,他們隨尋找下一個對象共度春宵。
但是鶴丸期望的理想。
「他看著一個男人倚靠吧檯對一期說話(前不久是一名看來已婚的女子),男客人長得並不難看,只是那些伸手摸一期的舉動讓鶴丸覺得眼前的畫面難看至極。
青年頭高處的吻痕清晰可見,但他仍保持態度從容,似乎故意「起一抹無奈的笑,面對客人的觸碰毫不拒絕,隨著他的笑意起堅定、鶴丸脸上的神情就變得越冷硬。
鶴丸国永看見陌生人摸了一期一振的後頸。
挑釁一般地,淺水色劉海後那對蜜澄雙眼瞥了過來,只是短暫的一個對視──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鶴丸喝光手中的調酒,他突然跳上吧檯。
全場者被鶴丸國永的舉動給吸引了目光,包括在台上的舞者、包括驟然停止演奏的樂手,包括在吧檯端沒有拒絕客人示好的一期一振。
「我!五条鶴丸!將在今年底舉辦一場盛大的婚宴!」帶著酒味、意識卻相當清醒地大聲說:「而在場所有人有幸獲得邀請!」
這裡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認得鶴丸,他們藉著酒氣大聲歡呼。
「為什麼我要在這個時候宣布?」鶴丸賣關子地停頓,他解開長久以來戴在脖子上的那條金項鍊,聽見樂手誇張地吹響口哨。
他沿著吧檯走向睜大雙眼的青年、單膝跪下時聽見嗡嗡耳語,但他不在乎,自顧自並且堅持地將項鍊繞過一期一振的脖子戴好。
「因為我的「新娘』就在這裡,」鶴丸朝一期伸出手,語氣調侃地說,「杯酒叫做「床第之間」,對嗎?」
一期一振刷紅了整張臉,萬萬沒想到鶴丸國永會這麼做。
樂團自動自發地演奏起結婚進行曲,顯然沒人在意他們都是男性。
事實上,大多數客人心裡所想的是:這樣鶴丸就不會對『小莓』出手。可惜,他們畢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酒保們一擁而上將一期給推上吧檯,但一期卻氣呼呼地挣扎起來,他心想這些人都是瘋子,怎麼能如此輕易就信了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傢伙?!
「放開我、請放開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一期氣急敗壞地說,但根本沒人理會他的掙扎,群眾的力量不容小觀,被喜訊沖昏腦袋的人就跟醉酒一樣不可理喻。
一期蹲跪在吧檯上,四周圍滿了人,一抬頭就看見鶴丸的雙眼。
「我會養你一輩子,親愛的。」鶴丸深情地說。
「他托起一期的下巴不由分說吻了上去,群眾鼓譟的聲音完全掩盖住一期甩在鶴丸脸上的巴掌聲。
「爛人。」一期猝然說道。
大部分的人都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一期跳下吧檯、畜力推開人群往後台走進去。
鶴丸側著頭、臉上有個紅印,但他卻還笑得非常燦爛。
「好了好了,謝謝各位給我們的祝福,他顯然是害羞了。」拍了拍手愉快地說:「給在場每位客人來杯藍色夏威夷,我買帳!」
一點強顏歡笑的成分都沒有,鶴丸是打從心底開高興,雖然這麼說似乎有那麼點兒病態,但他真的覺得惹惱一期是件非常令人與舊的事。
為什麼?因為那代表一期一振心裡塞滿了他。
跳下吧檯,循著一期離開的路穿過吧檯後方,值得感幸的是這些酒保都沒有攔他的意思。快步走進小門,裡頭的货架上堆滿紙箱,空氣中有著乾燥花的香氣。
「鶴丸打開小房間的另一門,員工休息室的櫃子上都是私人物品。
這裡像個迷宮,鶴丸心想。他已經數不清自己打開了幾個門、穿過幾道簾幕,最後他站在舞台後方的準備區,幾名舞孃熱切地圍了上來。
「妳們應知道我現在很忙。」鶴丸無奈地笑說。
紅牌舞者調皮地在鶴丸臉上留下唇印,她們對他摸摸抱抱了好一陣子才讓他走,雖然耽擱許多時間,至少她們指了一條正確的路。
但可惜的是,當鶴丸從那扇後門門跑出來時,只能勉強看見呼嘯而過的計程車。
「選擇逃走可不是明智之舉,你應該很清楚才是啊,一期一振。」鶴丸國永愉快地自言自語,他甚至哼起了歌,撥通電話一接起來就這麼說:「取消所有的行程,替我聯絡機場。」
鶴丸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簡單來說,面對逃跑的兔子也只有『追』這個選項。多虧了這隻兔子願意跑,他心想,這麼一來,追到手就算是他贏了。
(TBC)
@RubySugar